《仲夏夜之梦》:做一场爱情的美梦

作者：刘昀昀

世人皆知莎士比亚。

他不属于一个时代，应属千秋万代。

他有一颗通天之心，了解一切人物和激情。

他亦是光明的神灵，赐予智慧。

1564年4月23日，莎士比亚出生于英国的斯特拉特福；1616年4月23日，他不幸去世。因此，4月23日成为世界文学领域一个极具象征性的日子。1995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宣布每年4月23日为世界图书和版权日，鼓励每个人去发现阅读的快乐，并对那些为促进人类的社会和文化进步做出贡献的人表示尊敬。

提起莎士比亚，最先浮现在脑海的也许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诗一般的语言与对爱情至死不渝的追求，是莎士比亚与众不同的象征。莎士比亚生于文艺复兴时期，他的所有作品都逃不出对以人为本的赞颂，哪怕是书写爱情。

说多了《罗密欧与朱丽叶》，不如从他的另一部喜剧作品——《仲夏夜之梦》中来看，莎翁是如何呈现那些关于爱情的梦。

“美丽的希波吕忒，你我婚期将至，过四个吉日就有新月升起。

哦，这旧月惨得可真慢，耽搁了我美梦成真的时间，

它像个继母、遗孀，久久空耗着应属青年人的财产。”

《仲夏夜之梦》讲述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爱情故事，背景在古希腊时期的雅典，忒修斯与希波吕忒成婚之际。莎士比亚描写了三条爱情线，分别是仙王奥布朗与仙后提泰妮娅，雅典公爵忒修斯与亚马孙女武士族女王希波吕忒，以及最重要一条四角恋情——赫米娅与拉山德真诚相爱，却被父亲要求嫁给狄米特修斯，狄米特修斯抛弃了原本相爱的海丽娜，想与赫米娅完婚，剩下海丽娜还苦苦追求狄米特修斯的爱。

这一切的波澜在于，奥布朗命令“好人儿”罗宾捉弄提泰妮娅，在她眼皮涂上魔花花汁，让她醒来以后爱上看到的第一个生物。奥布朗又试图让狄米特修斯与海丽娜重归于好，命令罗宾让狄米特修斯重新爱上海丽娜，但阴差阳错之下，拉山德与狄米特修斯都爱上了海丽娜。于是，故事就这么发生了。

《仲夏夜之梦》是莎士比亚早期代表作品之一，创作于1594年托马斯·赫尼奇爵士和骚桑普顿伯爵夫人结婚前夕，为爵士婚礼助兴。当时的社会正处于伊丽莎白女王统治时期，政权巩固，社会安定，资本主义经济迅速发展，英国文艺复兴和人文主义运动也进入繁荣昌盛阶段。文艺复兴中的人们，开始认识到自身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向往古罗马、希腊时期人、神共处和谐的世界，于是《仲夏夜之梦》顺势而生。

莎士比亚虽将戏剧的背景和人物均设置在古希腊时期，但人物情感、道德标准等却是以当时的英国为标准，包括戏剧的女主角赫米娅。赫米娅与海丽娜为整部作品中最能体现资产阶级新女性特点的角色，她们勇敢追求爱情、向往自由、反抗父权制社会。海丽娜在面对两位绅士，即拉山德与狄米特修斯的同时追求时，保持清醒的态度，也表现了当时新兴资产阶级对女性权利和地位的重新考量。

这部创作于英国光辉时期的戏剧，除了人文主义的精神内涵，其语言也堪称是莎翁戏剧中的佼佼者。戏剧之美不仅仅在情节，更在语言，《仲夏夜之梦》便是如此，它使人置于山花烂漫的丛林间，亦沉醉于耳边娓娓道来的情话。

相爱的赫米娅与拉山德遭到父亲的拆散，准备私奔离开雅典。赫米娅不畏惧父亲的权威，也不忌惮雅典的律法，爱情使她向往自由与浪漫。

“凭丘比特最硬的弯弓，和他最锐利的金头箭，

凭维纳斯鸟的纯洁，凭结合心灵、加深爱意的一切，

凭迦太基女王目睹背信的特洛伊人扬帆离去，点燃的自焚之火，

我对你发誓，明日我一定在你说的地方，等着与你见面。”

这正是相爱的人，日日夜夜与对方许下的山盟海誓——我一定等待着你，与你见面，伴你天涯海角。这些关于爱情的誓言，是莎士比亚的浪漫主义，也是他骨子里之于人性自由的向往。

在《仲夏夜之梦》里，勇敢追求爱情的又何止赫米娅一人。

“你的美德就是我的保障。

我看见你，黑夜也变成白昼，因而不觉得现在是夜晚。

你在我眼中就是全世界，我在林子里并非形影相吊。

有全世界的人在这儿看着我，我怎么是孑然一身？”

作为女性的海丽娜，原本应该是矜持与羞涩的代名词，但在莎士比亚的笔下，她独立、勇敢，不怯于狄米特修斯的打击与羞辱而追求爱情。海丽娜是相当现代化的女性角色，她自始至终爱慕曾与她展开过一段爱恋的狄米特修斯。她不是保守主义宗教教导下的产物，而是新教所主导下的精神生活培育出来的人，即使是同时面对狄米特修斯与拉山德的求爱，也没有冲昏头脑，她无疑是理性的。

莎翁在《仲夏夜之梦》中，反复探讨着这个不灭的话题——爱情，那来看看，莎翁笔下的爱情，是什么样的：

“人一谈恋爱就像疯子似的头脑发热，浮想联翩，

恋人和疯子懂的事，明白人永远懂不了。

疯子、情人、诗人，都是幻想的化身。

有种人撞见的鬼，广阔的地狱都装不下，这种人就是疯子。

情人也一样反常，会将埃及人的眉眼视作海伦的天资丽质。

诗人的明眸受狂放灵魂的驱使，顾盼一遭，

就能将天上地下的事一览无余。”

情人是头脑发热的疯子，情人是温柔蹁跹的诗人。疯子是冲破世俗的小兽，诗人是充满天分的艺术家，莎士比亚所写的恋人，热切而浪漫，他们不畏世俗，追求自我。他们的眼里，恋人不再仅仅是共度生活的同伴，更应该是灵魂的慰藉。

世上最荒谬的是情感，最浪漫的也不过情感。罗宾解开魔花的魔力之后，两对恋人与忒休斯和希波吕忒一起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整部剧在精灵们祝福的颂歌中落幕。《仲夏夜之恋》的结局是喜人而欢乐的，这一夜过去之后，也许大家都会忘记仙王与罗宾制造出来的荒谬爱恋。

爱情啊，是这仲夏夜的大梦一场。（刘昀昀）

来源：光明网-文艺评论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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