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两周,看完第二季了。
一直想给及川彻写点儿东西。
但是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写。
无从下手的空虚感,以及除了心疼,感受不到丝毫“有机会再多了解一下他”的无力感。
所有人都知道他很厉害,视作偶像的存在。
县内第一的二传手,初三就拿到最佳二传手称号,控球能力极强,能把力量和平衡保持在高水准位,全程保持稳定的强大实力型队长,球感好,还努力。这些个人能力都好还不算完——他最可怕的地方,是无论何时,无论对手是谁,几分钟内就可以融入本方团队,并细心观察每一个人,然后——“能让队友发挥出100%实力的,名符其实的二传手”——牛若给他的评价。
牛若作为全县顶级的国家级预备队选手,为了“得到他”,应该已经是威逼利诱各种话都说尽了——从侧面可以看出,对他有多赏识——但及川就是不来。
能力强,沉稳冷静,要强,刻苦努力,结果导向,脚踏实地,志存高远,值得信任。
以及,个子高,长得好,特别讨人(尤其是女生)喜欢。
是不是很完美?就连那点儿腹黑,也因为作为一个选手的过于强大,而显得讨喜。
但又有多少人,能知道他有多痛苦。
一开始,我也真的以为,他的笑是笑,他的腹黑就是腹黑,他的和蔼可亲,是真的可亲。
一个能把自己,逼到无意识甩手想砸在学弟脸上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可亲。
那一次要不是岩泉提早看出来他已经崩溃了,及时上手一把挡住,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那我们会看到一个,因为“无法接受后辈的追赶,无法突破有天赋的对手,无法跟自己达成自洽”的崩溃的学长,出于嫉妒和无奈,动手打了学弟。
这一掌如果真的落在影山脸上,及川的人设就崩了——自己技不如人,还迁怒泄愤。
岩泉真的是救命恩人。也真的了解他。
及川的笑,不是真的在笑。
礼貌的回复,温文尔雅的接受采访,平心静气的感谢,然后嘴角上扬的补上一句:“那就请尽全力地冲过来吧……然后撞得粉身碎骨。”
正常人怎么可能这么说话,为什么要激怒对手,为什么要把压力最大化。
这人得有多大的自信——击败对手的自信+不怕得罪人的自信——才敢这么发出挑衅。
好大的压力啊,还是自己制造的,用这样的压力,激发自己,激发队员,一次次的加倍磨砺,在战场上变得更强,这是A。
及川的腹黑,夹杂着真的腹黑。
你把及川和月岛对比一下就能看出来,这二位是截止第二季剧中唯二的带有腹黑颜色的角色。月岛的定位,甚至连翻译都直接给出“乖僻小腹黑”,但月岛做过啥?他真正腹黑的事儿也没做过啥啊,顶多就是日向被diss或者小委屈的时候,他见缝插针的在background里面补几刀——那也都是无关痛痒的几刀。
但及川的腹黑是什么,是“一旦被视为对手,那是一定要往死里打,就算是学弟也毫不留情。”
如何“往死里打”?——动脑子观察你的软肋,然后毫不留情的重击。
“趁着乌野还没有进化到更强的一步,要趁现在打垮他们。”
“后排的接球技术不行吧?那就盯着打。”
当影山作为学弟一直想跟及川学发球的时候,他可真没有一点学长的样子,从头到尾视影山为对手,而且并没有教他发球。影山所谓的“我的发球也是跟及川学长学的”,是影山自己一边看一边自己练习的。
作为队员和队长,哪怕仅仅作为学长,难道不可以帮衬一下么?及川可以帮衬其他人,唯独影山不行。在及川眼里,影山=对手。完全没有同地就读的情谊。
及川在第二季前,给影山唯一的一次“帮衬”,就是在人家鞠躬90度,无数次“拜托了”之后,跟影山讲:“你自己想想,你真的可以托出100%日向想要的球么?”
其他没了。而且在说这句话之前,还得让自己侄子拿手机,把影山给自己鞠躬的样子拍下来。
不给对手留余地,绝对不能输,几乎不讲情面——这是不给自己留余地啊。这是B。
及川的和蔼可亲。
他哪里来的和蔼可亲啊。
每次大战之前,面对对手,是“迷样的微笑”——附加一句“嘛～嘛～你也不用太拼命啦,反正还有明年。”回头看着自己的队友,更是送上“招牌一样的微笑”,然后努力保持几秒,等装出来笑容散尽后,冷酷甚至残忍的眼神做个总结:“我还是信任你们的呦～”
潜台词=谁敢不拼命赢,就给我死在这里。
全队当中,只有岩泉和另外两个三年级的,已经习惯他这种表达方式了。换做其他人,早都吓死了吧。
他不是天才。他有今天的成绩,都是一天天熬出来的。面对这样的努力,极限的努力,有些人却因为有天赋,可以轻易做到他永远做不到的事情——谁能在这样的心态下,还保持和蔼可亲?
他能装作和蔼已经是极限了。
看着后辈一步步成长起来,可以凭借天赋传出分毫不差的球,扣发球模仿得有模有样……影山的进步是飞速的,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成为县内,甚至更高成就的获得者,谁还会记得自己这个不断努力才稳住脚跟的最佳二传手?
还有牛岛若利,打几次,败几次,完全无法逾越大的一座大山。明明都是同年级,为什么牛岛可以做到这种程度,为什么白鸟泽每次都赢不了。
绝望么。在这样前有强敌后有追兵的情况下,要保持平常心,要冷静,要有学长和学弟的样子……
还是初一的影山手里捧着球,想跟前辈请教如何发球……及川就好像杀红了眼的战士一般,恐惧,不甘心,愤怒,可能还有一些嫉妒,混杂在一起,爆发了。
被岩泉一把抓住。
反倒是岩泉,这边制住及川,另一边给已经吓傻的影山道歉:“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再说哈。”
那时影山完全无法理解及川的崩溃,有相当一部分是因为自己。
直到现在的影山,也未必完全知道。
赢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我们付出了那么多,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输是不被允许的,只有强者,才可以留在球场上,只有这一条法则。这是C。
插一句,及川很讨女生喜欢,每次在赛场被一帮女孩子围住的时候,他脸上堆满笑,女生送上亲手烤制的饼干给他,及川一边吃一边说“哎呀真是好吃啊,能吃到你亲手做的烘焙真荣幸呢。”
这是……有多官方的回复啊?这是从不知道哪个“面对无害人群又必须要应付”的社交词库里随便挑了一句话然后直接念出来的吧?及川你真的走心了么?
除了排球,除了对手,除了赢,你身体里还有什么。对,可能还有学习成绩,因为如果成绩不好,可能都考不进青叶城西。
激发压力A + 不留余地B + 唯强是瞻C = 把自己一步步逼到顶峰的及川,就这么诞生了。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可能会输给你,但绝对不是今天。”
高校联赛预选赛时,青城和乌野把比分咬到32-31,日向和影山的快攻在最后一次扣杀来临之时,被判断出了球路,拦网得分。
33-31,乌野输了。
及川站在网的这边,看着崩溃的这两个人。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可能会输给你,但绝对不是今天。”
累么?
难受吗?
痛苦么?
作为一个运动员,作为一个只有17岁的高中男生,排球这项运动在及川这里,是自己存在的意义,是通向高顶的路,是途径。
但你真的有在享受比赛么?当输赢的意义已经远远超过运动本身的时候,你真的享受其中么。
及川你没有。
你眼里只有输赢,只有不断的上进,只有越过一座又一座大山。
你很强,强到让人心疼。
所以当你隔着网,看见输掉比赛的日向和影山时,对,你赢了,他们很痛苦,因为努力了那么久,还是输了。
可是你内心……是羡慕的吧。
羡慕日向和影山的互相成就,羡慕他们在争胜的同时,是享受的。羡慕他们面对输赢,有哭有笑,在他们那边,比赛就是比赛,输只是赢的前几步。
及川你很强,你的队友在你的指挥下,都很强。你有某种天赋,可以作为队伍的灵魂,把全队实力发挥到120%。
但是指挥家……是孤独的吧。
同样的“六人强,则队强”,在乌野和在青城,是不一样的。这点你自己最清楚不过。
四个月后,乌野在全国代表选拔赛半决赛,用同样的快攻,外加日向准确的判断,造成拦网出界球。你在后排已经看到端倪,做出预判,但是无奈打手球瞬间改变球路,无力回天。
乌野28-26青城,只用了四个月,雪耻。
相较于上一战,输的一方没有人倒地痛哭,毕竟你们这边三年级的人占多。
你和影山隔网相望,影山后面站着日向。
终究,你不想面对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只用了四个月,这对少年,已经展翅了。
“不过一胜一负,你也别太得意。”你憋了半天,给了影山这句。
照旧,没有一点学长的样子。
真的希望,你能轻松一点,真的把打球和竞赛,当做运动和竞争,而不是逼着自己一步步只求赢。不要那么大的压力,不要除了赢什么都不想,不要把自己激发成这样。
及川曾经去找过导师,关于“永远无法超越对手的时候怎么办”之类的疑惑吧,导师的建议大概是,先别给自己下定义,确实天才不好对付,但等你先把自己练到极限,突破极限之后,再来考虑这个问题。
不确定是翻译还是老师真的这样回复的,总觉得老师可能也不是这个意思,但及川的理解,好像还是“要赢”。
不知道第三季和第四季,你会不会有所改变,无论怎样,我都支持你。
支持你的腹黑嘴欠,支持你的坚持要赢,支持你所有的付出和努力。
但我更希望,你的笑是出于高兴,腹黑是出于幽默,可亲是出于风轻云淡后的随和。
阿彻啊,加油。
(微博:神木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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