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西安西北郊古代建筑遗址勘查初记

西安西北郊古代建筑遗址勘查初记

《文物参考资料》 1957年03期

1956年上半年西安北郊及西郊因为新建筑动工，暴露出了许多古代建筑遗址，由陕西文管会发掘淸理。我们在1956年10月受中央文化部文物局的委托前往遗址处勘玄，用建筑学的限光看看这些东西到底是些什么？去勘査北郊出土的这些建筑是最耐人寻味的。

调査的结果知道这些遗址有的发掘才十之一二，有的也不过十之六七，发掘很不够彻底，很难肯定的说出这些遗址是什么（有的经过后来补充发掘，倒也可以肯定下来）。我们,感覚到最成问题的即是工厂是万分火急的要实建，而西安原格社会的据点以及周、秦、汉、唐等朝代首都精华荟萃的地方，古老建筑遗址遍地皆是，一经建厂便永无翻身之日，而考古界的人员又极有限。但是我俨J也不能袖手旁覗看着古代最重要的历史証物被毁，于是只有三条办法：（一）赶快在西安较远处建卫星城，使工厂建到卫星城去，顶多我们建一道轻便支路即可通连西安；（二）赶快组织考古建筑的人员即刻着手发掘；（三）已经动工的建筑，戒法席合必要的灾掘,缓期动工（调动施工先后程序）。也许还有其它的办法要大家一齐想（包括建厂的同志们）。

话归本题，我们因为勘査较草率，尺寸都不够精确，也未发掘彻底，所以只能作一初步的报导。待发掘完毕后，陕酉文管会当作详细报吿。

我们这次一共是五人前往的，先有傅熹年、王世仁两同志，后来张驭寰及杨鸿勛同志又临时参加。在西安我们寓文管会内，井承文管会负责同志等多方予以工作上的便利及介绍。我们先往北郊阎家寺村勘査一古代遗址，以后又往西郊勘査另外二古代建筑遗址，其中以西郊工地建筑遗址最为危险，因为我们再晚到几天就将被推土机完全推光了；也就是.说我们将丢掉一座非常重要的古代建筑——西汉的明堂辟雍（?）。现忤这三处古代建筑分述如后。

（一）西安北郊阎家寺村古代建筑遗址

遗址在一大夯土台的东侧偏北。土台本身历经风雨摧毁已不甚显著，近来因修鉄路由土台正中横穿而过，结果暴露出来这片建筑遗址。西安文管会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就前往发掘，淸理半年多曾,哄动一时，也有人对这遗址的性质作过种种猜测，但鄱未作出结论。

遗址现状是处在一大片优美的原野里。它北面即是渭河，东面即是陆河。在福渭之间的平原上起了一个大的夯土台，方圆数百公尺，工程浩大。土台筑法略同西汉长安城的版筑法，土台内幷曾发现东汉的平民墓莽，可见土台非秦即西汉物。

出土遗址在大土台的东部偏北，怡被鉄路拦腰中断为南北二部。我们先述北部。

（甲）北部建筑遗址可能有三、四个不同年代的建筑掺杂在一处：最晚的建筑是两个房间；较早的是两座梯道〔图4—5）。

（一）两间房屋全向正北彼此紧邻，地面同高。东一间较大，只余一部分。西侧一间较小，室内寛不过五公尺〔图4）。墙壁在东侧室用土坯砌；西侧室南西两面用版筑。墙壁内外用拌草泥抹墻皮，燃后用薄薄一层的石灰粉刷，呈深土粉色。东室破坏太甚，不知内部原状。西侧室内则颇多令人不解之处。室内进门后有二面靠东南墙的土台，台面与东侧室地面平。台面上壌泥，泥上有薄石灰一层，灰上着土朱色的红油漆一薄层（是油？是漆？未能判定）。台侧镶以方砖。土台高刚好坐人。土台以外的地方也是方砖铺地。在方砖地的正中央有一窄长的井口，宽约45公分（1.5市尺）。井口下有陶井圈三层，直径约1公尺（3市尺）。井底是用陶特制的圆盘，微凹，中有孔通下面管道。圆盘上有三块方垫（陶质）。这个井引起人的迷惑。

此外更有趣的是二台转角处有一小灶（生炭火）。灶上有烟囱隐藏在墙内，幷且横砌在墙壁的中部，经南西二面墙然后通至外面。这种暖房设备，旣经济燃料，室内温度又均匀，同时室内也很淸洁。如此精心设置的小房间，是容易令人引起无限的奇异想法的。

这二室建筑年代应是属于西汉的。由转角柱的做法用二柱相幷立，而不是用一根角柱，以及门旁必立柱，柱下有柱础等，这都是很早的做法，应该是西汉建筑结构上的特征。至于砖的纹样以友陶井圈等，也都是汉代的东西。不过旧砖瓦也可以利用，墙皮等也可能后世重涂3尤其是墙壁上的烟道，在南面内墙是用砖砌的，转至西面墙内则是改用圆筒形管道，二者做法突然变异，可能是不同时代之物。

（二）在小方室的西侧有二榜道。'最早的是带梯级的梯道，全是土筑，可容二人幷行，坡度也很舒适。但是不久这座梯道就被塡闭，改筑为斜坡道。斜坡道因为坡度平缓费地皮，所以改变方向。这坡道上是用较粗的白色沙砾（约二、三公分大小）及褐红色灰泥掺和在一起扰成地面，这种地面很坚硬，至今仍很光滑整齐。这种斜坡道可能是通到台外的走道或秘密隧道之类的建筑。道旁墙壁上敷有细绳纹陶片，据文管会发掘同志谓，此种陶片是当地春秋战国时常见的东西，可以推测此梯道可能早至秦代建筑，笔者很贤成这种最早期限的推测。

（乙）在鉄路南部尙有许多遗址便无法推测，主要是未发掘完毕。未能继续发掘的主要原因，是许多不同年代的建筑搅在一起，必须发掘一座毁一座才可以硏究下一层的遗址，但是现在准备不够，是不能随便动手的。

已经发掘出的有一片平地，地上有一部分是方砖砌的池状物，砖池内有二凹槽（陶质），槽下连以管道（可能是下水道），管道通至远处的渗井（用陶井圈砌成）。在砖池的另一端又有管道。这一组东西因为我们去古代巳远，而且根据不足，无法强加推测。在平地周缘有砂质路面，镶以砖牙。在路面外有陶质小竪筒，埋在地面下，似为插杆子用的。但是插的是什么杆子，是否是照明用的？暂作疑问保留。此地平面较鉄路北部地面为低。

（丙）管道等情况。这许多管道除北部小方室所用的是烟囱以外，其余•可以茨全是下水诮，不过是下汚水还是下淸水（雨水等），则须要进一步发掘。至于管道纵横密布,知此为帝王贵膜吊代所用，殆无大问题。一般人即在今日亦不易有此种享受。在管道尽头则有渗井：有的是一个3有的是双渗井式；也有的管道通至总管道。总管道直径约一市尺左右。此种管道的发掘也是找古建筑遗址的一个好线索。它位置在吉'下的北部边缘，年代未定。

（丁）关于建筑遗址及大土台的推测。大土台位置在优美的兰渭之间的平原上，很可能是秦汉离宫所在之地。大土台南约里许尙有小土台四座，左右对称。它们的中轴线穿过大土台的中部，所以我们可以推论在大土台中部有更重要的古代建筑遗,址，应该加以发掘3但是需要特别小心发掘，因为台面巳甚残破。

这次出土的建筑遗址适在大土台的东侧这缘偏北，所以很明显这是属于整个建筑的杂役供应等部分（在最早时可能一度作为台侧面的出入口）。因此笔者初步判定鉄路北小房间（带井圏的）可能是冷藏窒。井底三小块陶质承托物是承托木板的，木板上置冰。室向北避免太阳炎热。冬天室内仍然要经常工作，但又冻手，所以有小灶的设备。为了不致将室内弄脏，所以小灶有特殊的由墙壁上取暖办法。

以上看法仅是一种可能的猜测，明知証据不足，但诃引起旁人的硏究讨论，也可有助于将来发掘，所以冒失的先提一下。

这片大土台到是什么建筑?很可能是汉代离宫，也很可能是在秦代旧址上建的，或是改建的。在大土台南约里许的小土台有五铢钱范甚多，所以也有人推测这处在汉代曾一度作铸钱的地方,到了唐代,这处优美的风景区被划入禁苑。唐代可能就利用这座汉代古建筑作为《咸宜宫”，唐代帝王也常来此游猎。此论是否正鹤，以及唐代改建的程度如何？这要全面发掘以后才可以断定。暂时只能作出如是的报导及推论。

（二）西安市西郊工地汉代建筑遗址

这片遗址是在西安市西郊正当汉长安城南正中线的东面〔图7）（即安门南）。据说这处原来是一个大土堆，东西狭，南北长。建厂时被推土机推掉一半，露出古代建筑遗址。事被陕西文管会知道，当即停止推土，将剩余部分予以淸理测绘，由唐金裕同志负责。因为这地是主要厂房所在，厂址已惩法迁移，所以等这剩余部分测量完坚时，即行全剖推光建厂。我型到这里的调候遗址的测箱工作就要完成了。我等与文管会等同志仔铟研究，知此处可能是一亚字形正方的建筑物。在方形建筑物的正中心是土台，台上有楼图一类的建筑。如打橙横两道探沟即可全部解决。交管会盼我等能留一个人帮同进行破据工作，于是留王世仁同志帮忙。摇补光酸掘秸果，知道这是一座西汉的辟雍或明堂的建筑。后来唐金裕同志又用探缵探出这座建筑的院子界限，以及四门有版筑土台等物（图 8〕。后来古建修整所郝英燕、杜仙洲等同志又籍被探来，又酸现了圆水的水道，但是距园土台很远，而且猿掘不够微底，难 以为据。我仍现在根据初步勘察所知，淡歌这网古建筑本身的情况。关于群糊的圣面的酸揭 配录，陕西女管会同志正在执笔。较箱略的主要建 筑配录 见后交王世仁同志的报导。现在只大略加 以叙述及推验原状的大致翰廓。笔者以为古代建筑遗址的发掘，最好当时即作出复原状图来。如果没有复原状图，则考古发掘只是一个初步工作，发掘平面布置的工作。而我们更需要有它的结构及立面才算完成考古工作的基本工作。而由古代遗址上总结出一些规律或是说明一些问题是我们最后的必要的工作。笔者此文也只是限于简略的推论及复原而已。现将遗址大致的构造及原状的推测等略述如下。

（一）遗址大致的情形

此遗址是一很方正的亚字形平面。整个建筑建在一个土筑的大园台上。建筑物每面各出抱厦八间。抱厦地面用方砖铺地。进了抱厦即是厅堂（或叫厢房）。在厅堂的转角处有些小房间，可能是储藏之用或是楼梯间，或是暂吋休息“更衣”等地方。在西侧厅堂的后面有一狭长的黑暗过道，可能是楼梯分位。因为由这里上楼正是“由西南入”的分位。

地基做法完全是先做好大夯土台，然后在圆台上有楼阁一类的建筑。如打纵横两道探沟即可全部上更筑高台及高台四周厅堂抱厦的基脚。厅堂抱厦'的基脚完全用土坯垒起，可见汉人对土坯的信赖心是很强的（土坯汉称土坚）。即在高台的四面也是用.土坯砌墙围护髙台。这种土坯墙内还有一•道空隙贯彻墙内，可能是装木板的分位。这些木板及土坯墙全是保护高台，及使厅堂内更加整饬坚固而设的〔图10〕。

柱础的做法是很可注意的。它的基脚是用勺土打的非常坚硬如石块，然后安柱础。在建筑转角的柱础不是一个而是两个相连，这是以后未发现的做法。因为转角的地方梁仿柱等一接头，榫卯就很复杂不易做。汉代工程尙不如后世的进步，所以在转角处用双柱相幷立；推论原状的大致轮廓。笔者以为古代建筑遗址的这是可以理解的。

在每一架梁捞的两端各有注一颗，不善于使用爬梁”的办法，也可以算作汉代结构的特色。

（二）原状的推测

基座部分是圆形大土台已无问题。主要建筑的四面是一种空敞着的廊式抱厦也无问题。较费解的即是中心高台的四隅各有小土白是什么东西？有些人认为小土•台上可能有小楼或亭式等建筑。笔者以为不然，我们根据汉代工程的。旦小程度，可以断定这些四隅小土舌只能算是建筑转角地方帮助角柱加固而筑的土墩。有此土墩则建筑转角处即可安全的多，那时匠人是不敢只用角柱就建筑这样的大建筑物的。

最后要判断在此遗址正中是否原有大高台。笔者勘査时只余平地。据当时工人谓此处原有高台可高四公尺许。按四周建筑的布置，也可以断定正中必有高台。闻工人谓高舌上原有瓦片很多，所以我们可以推测出高白上原有楼阁式建筑而不是一个平台而已。所以纯按照当地的遗址情况即可以做出一座三重屋檐的伟大建筑面貌来〔图11）。这完全是根据实地发掘得出来的建筑物,不过问题是:上层楼阁是圆顶还是方顶？

我们按照高舌的方形就很自然的得出方形屋顶来，幷耻建筑的外视比例也很看得过去，很能表示出汉代建筑雄壮伟大的面貌。如果说这是汉代的辟雍建筑，也可能作为方顶，因为淸代的辟雍也是方顶，说不定淸代辟雍的方顶也是由淸代的“大儒”根据古书讨论出来的。

不过这座建筑的屋顶也很可能是圆顶。我们由结构来看，在方形高台上做圆形屋顶是完全可能的。另外一个理由即是汉代记载常谓明堂与辟雍制度相同，只是一圜水一不圜水。在台外圜水的叫辟雍，不圜水的叫明堂，其余制度二者相同。但是汉人说法是明堂“上圆下方”，而此建筑又有汉代作伪大师刘漱参加领导，彼可能坚持“上圆下方”的制度，因此我们可以将现在的建筑做成上部是圆顶式.样，不管它是明堂或是辟雍。但是问题最大的即是•-这座建筑到是明堂还是辟弃？这个问题的解决是要"继续仔细发掘才可以。如果（一）圜水距园土台很.近，（二）在此建筑的西面王养九庙的东面还有明堂:的建筑（有的记载上谓汉明堂在长安城西南，不过未经发掘不可尽信），则此建筑无疑的是辟雍。幷且辟雍有“象璧，圜雍之以水，象敎化流行”的说法，而此建筑物也是建策在圆形象璧的土盲上（不过圜;水的情形须仔细发掘才能确定），辟雍说法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如果在此建筑的西面没有明堂，则此建筑也很可能即是明堂。明堂或辟雍的决定要更进一步的发掘寻找为是。（在地图上看来，在现在遗址的西面不甚远的地方有大土堆，希望陕西文管会或考古所同志们或古建筑专家们发掘一下）

总之，由于今天的大规模建设，古代的明堂或辟雍的制度终于出现在我们的眼前，不可谓为不是大幸。不过这里所谓的明堂辟雍只是西汶末年王莽当政时所作的明堂辟雍。它旣不是西汉初年的明堂辟雍，也不是周礼考工记、吕氏春秋等所谓的明堂制度，至U是有些相近大戴所记的制度，这一点是値得我们学历史的人们注意的。而古代大儒“聚讼千载”的明堂，到是争的邢一朝代的明堂，都未说明，偶一思及，不禁感慨！

此外关于现在发掘的明堂（？）或辟殂（？），它的末路是很不妙的。由遗址上看来，它是被一场大火烧的，墙皮粉刷或油漆都变成了近似陶瓷的东西。我们可以推想到汉末农民起义推翻王莽的热烈场面，与此遗址的被焚毁可能是连在一起的。

关于这次发掘打探沟的经过情形，由王世仁同志写一篇简单的经过，附在篇末。这次在探沟内发现了唐（？）代的河道，可能即是唐长安城的护城河，不然即是唐代的漕渠，我们应该继续发掘下去。此外即是此遗址的圆土台的边缘有无栏杆及台阶？台阶是否是八道？圜水的桥梁如何？圜水的平面布置如何？是否为唐代漕渠之误？有无配殿及大门？大门构造究竟如何？……等等问题，都需要继续设法予以解决。

（三）西安市西郊工地古代建筑遗址

在西安市西郊正对着汉未央宫，陈西文管会发掘出一座汉代太庙（？）,大门内全部遗址，有数百公尺宽窄，因为人力不足，暂未发掘。

这大门是向正南的，中央门洞约宽六公尺左右，门洞两旁有大夯土台约10x13公尺左右，这两座土台可能是趴式的建筑物CH15L

在门洞中安门扇的地方有木质大门鉴，已被火烧成木茨。有些同志推测这是汉太庙门（应该是王莽所建的太庙）是很可能的。因大门有门槛，所以入院内的必须下车马步行。又因为这所建筑正对着汉未央宫，所以也可能是最重要的太庙建筑，不过也可能是明堂的大门（？），一切要待全部发掘再断定（根据最近的陕西文管会报导，知这处很可能是王莽的.九庙之

门墩食壁面有小木柱遗痕，可能是在柱上钉木板保护堵面。在门墩的周围有方砖地面是走人的，有卵石路面是承受上部屋檐雨水的。

门墩台上可能做成阁楼的形式，如汉画象石••咸谷关”图所刻的式样〔图14〕。不过按主要建筑的性质重要与否来定这阙楼可能是三唇或二层或一层。笔者试拟一原状图，暂作为二层，已经感覚到门的伟大了。如果门用三层阙楼则更蒋伟大惊人了。

附录：西安市西郊工地的汉代建筑遗址 王世仁

一、发掘的这程：1956年10月，我们应中央文化部的委托，到西安勘空在基本建设中出土的三处建筑遗址。其中北郊阎家村及四郊某处的两处遗址已由陕西省文管会淸理队基本淸理完毕，故只作一般性的勘察。而西郊工地遗址,就现状看来其结构系统颇为凌乱，估计还有大部分未淸理完毕。于是决定留王世仁同志在西安协同文管会的唐金裕、田醒农、冉宪复三同志一起继横发掘淸理，幷测绘制图。至十一月中旬工作约廿日，主要部分基本淸理完毕。

遗址现在西安西郊某厂范围之内。距故汉城"安门”（朱雀门）约1.5公里处。原为一不规则之土丘。当建筑施工平整地面时，推土机由小丘东部辗过，发现下面有砖铺地面及夯土腊，然推土机已将该地面破坏，小丘西部也经推土机憎压，但在发现下面有建筑遗址以后即行停止，仅将部分墙壁毁坏。

此后陕西省文管会即就该遗址进行淸理工作，在我们参加工作以前已将西部、北部、南部比较明显的部分（石柱础、部分墙壁残迹、地面）大致淸理出一定的规模；由木灰、地面颜色、断墙土垣等的情况看出是原先曾被烧毁的。而这时发现在一部分墙角处有明显的堆土痕迹，用手钟仔细挖掘后，在下面出现有淸晰的柱础坑遗迹，其底及侧均异常坚实。可以断定原来曾有石柱础，但后来石础被搬走。发现这个情况后即按照现状把一些比较明显的柱础洞找出来一大部分。同时也根据现状将不明显的墙壁作出淸楚的断面。

之后，即就现状进行测绘，以期在制图的过程中找出结构的规律，再进行仔细发掘。应用这个方法我们按其开间的距离及结构系统的交待，又找出许多柱洞及部分未发现的石拄础。同时也发现了一些这座建筑遗址的结构规律：如每柱只荷一个方向的梁架，所以在转角处皆用双柱、三柱、四柱；同方向的梁架也用双柱而同置于一个柱础上，所以柱础甚大；后墙的断面结构基本相同；开间尺寸有统一的规律等等。按照这些规律，我们试在已残的部分进行发掘，但只在东部残存的部分（这部分现已无存）的边缘找到与西部相同的柱础洞外，南部及北部则毫无所得，断定是遭到严重的破坏。于是冻定在东西纵面打一条探沟，硏究其断面及破坏情况。探沟'寛1公尺，下面直到自贫土为止约距室内地面2.8公尺左右。在发掘后，发现这个遗址系被一宽约14.7公尺的河道所破坏。河道断面内充满碎砖。瓦渣、烧土等，幷发现“开元通宝”铜钱一枚。

至此，我们对这一块遗址的情况已能基本了解,幷依照现状能予以复原（见前周虚线部分）。在遗址的外围也经这深沟及钻探，断定是一圆形夯土台。而在我们离去之后，文管会的同志们又发现其周围的环境又一四面开门之方形围墙。现在在此方形围墙之外又有新的发现，正在由文物局古建修整所继续发掘淸理。（本文所附之图，仅作建筑结构布置之示意，因当时工作主耍在于寻找遗址的痕迹，测量工作不够精确。）

二、建筑槪况：1.平面：遗址外周按其复原状看来呈“亚”形，外界42.25公尺见方。中心有夯土台也成正方形，边长16.80公尺。四周建筑按其位置可以分为四部分（现仅存三部分）。东西对称,方位正南北，故可判定为南北之轴线。东部西部之外面分为8间，每间间距3公尺，方砖铺地,无外墻，或为'敞厅”。入内系土坯墙，墙内阀拄，分为五间，由三门通入室内。室内又列柱一行，柱础作圆形，再内为三三间夹室，分三门通入。夹室隔墙二层与芍土台相邻。门在平面上看来，其构造是在二柱间再加二边柱，此边柱起•抱框”的作用，可以按门的寛度调整注与边柱间的距离。在门的位置上都有下槛，现只可看出其被火烧焦后的灰痕。

西部遗址可通过二走廊与南北二部建筑相通。走廊呈曲尺状，与南北部之耳室各围成二方形土台。北部建筑正面敞厅四间，间距3公尺。通过二斜坡与东西二耳室相连系；耳室之侧有坡道通往外面。二耳室又各具后耳室一间与东西部建筑连系。后耳室则可直接通入北部正室。正室三间，间距5公尺，柱础作圆形。在后瑙则应间中部又加一拄，柱御入墙内，堵后即夯土台。

南部建筑平面与北部不同，系敞厅8间，每间.间距3公尺。无前耳室。敞厅之侧列空心碑两块，按其地位相当于北部之坡道出口，或也系出口。敞厅之后系正室四间，二明二喑，入口不显。旁眄二耳室，.耳室正室之间以1.6公尺厚之另土墙相隔，互不相'逋。此东西南北四部分之后墙外各有一层夹墻互相围成一正方形土台。土台上的情况则不可知了。

2.断面：主要由探沟及南北部分建筑的后墙残？面可大约看出其断面构造。地基是一个圆形夯土:台，台深2.2公尺左右。夯土唇厚7公分，与汉代］一般夯土厚度相似。建筑地面下面平砌5—6层•土!坯作为地面下基础，土坯砌法不甚工整，间有半头坯。敞厅与内室之隔墙下面用硬夯土一块作为基j础。内室与夹室之隔骁则无基础，墙直接砌在地面上。后墙与夹墙则与土坯地面基础成一连绩整体。

墙厚有1砖,1.5砖2砖三种。其砌法均丁头外露,未见有用顺傅者。其抹面与内室地面相同：用草泥（滑尹泥）5公分（分二腊）打底，上抹细泥0.3公分，最外刷一营极薄的红土与石灰面，刷痕尙可辨岀。

此外，我们还发现有一些墙面泥碎如，其背后有明显的用捆扎的高梁杆排架；绳纹有斜交叉与:平行绑扎的两种。排架的泥面则与地面作法相同。这i种碎泥块在现存的平面内没有发现其可能存在的地方。是否为中部夯土台上原有建筑之隔墙，抑或现存遗址的天阙,当难以判定。

3.建筑构件:遗址现存的建筑构件有下列几种：柱础：石制，有靑石、灰石及类似汉白玉之石灰石两类，其面平整，下部埋入地面部分则稍大而不甚规，则。有方形，长方形，圆杉，圆与长方纽合形四种；最大者达63x63公分，一段为36x36公分左右。铺地方砖：一般为34.5x34.5公分。靑蓝色，质量极隹。但间也有大小不均者。如南部建筑敞厅之铺地砖，因有部分滞彼此相错，以致砖的大小极为错乱。此外砖的砌工也甚精，每个楼缝只0.2公分。土坯：系生土制成，未经火炉，大小为39x 23 x 9公分。门陇：由现存之木灰残迹看来，系原木制成。径约20公分左右。其它：有绳纹瓦当、板瓦碎片，表面有小方格之残砖块，及残毁的鉄活等。游戏网